【赫海】 Growing Pains
ooc预警/BE！BE！BE！
第三人称/主李东海
配合BGM食用更佳：D&E 《不要痛》
正文黑体字均为歌词
1.
引子：
现在的我们 就像布满涂鸦的陈旧笔记本
2.
或许你知道有这样一种竹马吗？
他们不是因为父母认识所以从小就腻在一起，而是因为很神奇的一直在同一个班级，所以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从小到大的朋友。
李东海和李赫宰就是这样的。
3.
小奶团子入园的第一天哭的撕心裂肺，直到坐在角落里那个同样小小的人走过来摸摸他的头，李东海才用小胳膊抹了把泪睁开水汪汪的眼睛。
“我叫，李赫宰。”
话还说不利索，但眼前这个一脸天真的小孩子却有一点点成熟的样子。
“李？”
可能是对本家姓氏有什么莫名的亲切感，怕生的小朋友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个字。
对面小孩听到糯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小赫宰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子就弯成月亮，笑得牙龈都露在外面，重重的点头，小脑袋上的头发都随着上下飞舞，然后补完了后面的两个字：“赫宰！”
李东海伸出手指指自己，奶声奶气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东，海，李，东海！”
四年后上小学的前一天，李东海从妈妈那里知道他和李赫宰还在同一所小学，兴奋得一晚上没睡好觉。
小手扒拉开人群，李东海挤着挤着到门口的名单上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人。
红纸黑字，熟悉的名字跃入李东海的眼睛。他扭头跑进楼道一把拽住茫然找着教室的人，两只手不断比划着，激动的话都说不清：“赫宰！我们！一个班！”
幸运女神似乎真的偏宠这两个年少的孩子，等待他们的又是一个能和彼此并肩的六年。
十三岁的李东海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勇敢，他坚决地把自己对于李赫宰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定义为喜欢，并且找了一个自认为恰当的时机向自己认识最久的这位朋友一吐为快，他甚至都做好了说完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
他真的很勇敢。
在那个无比燥热的夏天，李东海声音颤抖着诉说了自己的心意，闭上眼睛等待对面人的最终审判。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获得对方厌弃的眼神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闯进了李东海的耳朵。
“我以为这话是我先说呢。”
“我也喜欢你，李东海。”
4.
成绩优异的两人顺理成章地又进入了最好的初中一起读书，但横在入学考试后的第一道坎就是分班。虽然是平行班，但学校为了均衡生源，还是安排了一场考试。
分班结果公布的那天，不安笼罩着李东海。
“赫宰，我在十一班，你在哪个班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赫宰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夹杂着滋滋的电流声，听上去有点变调。
“我在一班。”
李东海一抖，瞬间噤了声。
又是该死的沉默。
“但是没关系的，课间我可以去找你啊，你也可以下楼找我玩嘛。”
李东海口上应着说他一定下来，挂掉电话胸口却闷得慌。
十个班，真的好远。他会遇到新的同学，会见到比我好看的女孩子。
我怎么办？
越是不安就越想要宣示主权，只要老师一出教室，李东海不是拽着金厉旭就是拉着曺圭贤，非得下楼去找李赫宰。
但是升到初中之后，性格好长得还帅的李赫宰一下子就成了众多人向往的月亮大人，性格外向的他没多久就和新朋友打成一片。
更多的时候李东海只能躲在旁边偷偷地瞅两眼，他没那个胆子凑上去说话。
因为他太喜欢李赫宰了。
他舍不得他因为自己而受别人半句指点。
虽然他知道李赫宰也喜欢他，但李东海就是怂的连上去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什么发小男朋友？
还宣示主权？
你是当人小迷弟去了吧？
曺圭贤不止一次那么吐槽过他。
虽然每天晚上回家都可以和李赫宰发短信，但一个星期也说不上几次话的情况让李东海越来越担心。
李东海犹豫了很久，选了两个人都最喜欢的星空信纸，给他写了满满两页一直憋着没说的话，在某个课间，硬是躲在比他还低一点的金厉旭身后，连同一瓶草莓牛奶塞给了打完篮球满身汗的李赫宰。
李东海在教室里坐立难安，甜蜜而有些害怕的纠结像小猫爪子不断挠抓他的心。他一直在想象李赫宰会给他什么样的回信，最后终于是忍耐不住，独自下楼来到李赫宰班门口。
但结果让他无比失望。
“情书哈哈哈哈！李东海！我看了我看了，你怎么还给李赫宰写情书啊？！”
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朋友洪亮的嗓音在楼道里回荡着。
“不是的……就是封信而已……”李东海低着头满脸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但是迟了。
人们蜂拥而上抢夺那张李东海宝贝了好久连折都舍不得折的信纸。
“给我看看？”
“哦莫真的是情书啊！”
“人家两个的事情我们哪里管得着哦。”
“这么明目张胆的嘛，以前也没见李东海什么时候这么热情。”
李东海直愣愣地站在人群中间，他像是被抛弃在大洋里的荒岛上，暴风卷起千尺的浪，而他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孤立无援又束手无策。
嘲笑般的议论声让李东海从头到脚开始泛着寒意，周身的温度好像被人一点点抽离，指尖开始变得冰凉。
他抬头，看到倚在门框上的李赫宰尴尬的表情，看到几次开合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嘴，看到那只抬起又放下的手。
他什么都听见了，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
李东海站在风口浪尖，他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表明心意，想要验证李赫宰的心。
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张信纸，满满的一腔喜爱被人当做玩笑，用随意而戏谑的语气揉成一团，在嘲笑里被当做沙包踢来踢去。
当事人就站在离他不到十步的地方，但李东海一瞬间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着天涯。
李赫宰，你离我好远。
李赫宰，你不说话我怎么能知道你的心呢？
李赫宰，你怎么能把我给你的东西让别人随意拿去玩笑呢？
李赫宰，你哪怕过来拉住我的手都好啊。
赫宰啊。
你救救我好不好。
人群散去，雾气渐渐模糊了视线，李东海觉得五感都开始变得不清晰，上课的铃声在头顶响起，震得他两耳发麻。
混沌之中，他觉得有人向他靠近。
“东海……我……”
“别说了。”
“他们人太多，我也不好拦着……”
“别说了。”
“别生气啊东海……”
“我让你别说了！”
“我还是喜欢你的……”
“闭嘴啊！那是我给你写的信！”
李赫宰还在试图解释着什么，伸过手要拉住李东海的胳膊，李东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把他甩开，扭头就跑回自己的教室。
李赫宰的手僵在半空中，怔怔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5.
揉过的信纸展开了还可以再用，但褶皱是永远都抚不平了。
无论李赫宰怎么解释怎么道歉，无论李东海说过多少次我原谅你，但那件事始终都是哽在李东海喉头的一根鱼刺。他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感觉，而且李赫宰永远都不会懂。
有时候喜欢的代价就是过于包容，李东海喜欢李赫宰喜欢到有些卑微。他接受李赫宰的一切让自己有些无法理解的举动，甚至为了他修改自己的底线。但那个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甚至一个语气，都能让李东海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从云霄跌倒谷底再从深海窜上山尖。
有的时候喜欢的代价又是过于敏感，李东海安全感差到极致，十个班的距离让他没办法确认李赫宰的心。好巧不巧那人又不是会说话的主儿，李东海只能从别人口中寻踪觅迹去验证他对自己的喜欢。
信任危机就在一天天里酝酿出苗头。
“呀李东海！”
食堂里正在找地方坐的李东海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发现是李赫宰的铁哥们儿，于是端着盘子笑着坐到他对面。
“哎，你知道不，赫宰昨天跟我说他不喜欢你了。”
刚刚舀了勺汤送到嘴里的李东海听到这话猛吸一口气，滚烫的汤汁直接呛到了气管，灼烧感和窒息感一下子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你……咳咳咳……你说什么？”
李东海咳得双眼通红，声音沙哑地逼问着对面的人。可能是看到他现在咳出眼泪还要问话的样子有点可怜，朋友的语气弱了下来。
“就，赫宰昨天说他不喜欢你了啊……”
“什么时候？”
“昨天。”
“他很认真吗？”
“对啊我也奇怪，他不是一直都最喜欢你了怎么突然……”
李东海捂着胸口又是一阵咳嗽，他也分不清现在疼的到底是心还是肺，反正胸腔里翻涌着全都是苦涩和撕扯般的痛，眼角比刚刚又红了几分。
“东海？”
朋友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
李东海木讷地坐在座位上，喉结上下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的教学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既然李赫宰都这么说了，那我为什么还要腆着脸追在他后面求他喜欢我？你和他说吧，我也不喜欢他。”
收拾餐具的时候李东海的手都在抖，他咬紧了下嘴唇让自己不要哭。
第二天一大早，李东海就几乎是被人拎着领子从教室里拖了出来。
李赫宰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子生气过，他想不明白李东海为什么对自己说过的话就那么在意。
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啊。
李赫宰不理解李东海为何如此敏感。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耀眼给喜欢着他的小少年带来了多大的恐慌。
因为他口中的那个玩笑，就是击倒李东海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李东海！我就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啊！”
李赫宰第一次这么冲李东海吼。
“玩笑？”
李东海在听到这个词的那一刻就崩溃了，他用力扯开攥着自己领子的那只不知道牵过多少次的手，竟然是笑着对上了李赫宰暴怒的眼神。
“你知道你的玩笑对我李东海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你知道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能让我胡思乱想一整个晚上吗？”
“你知道喜欢你这种人有多累吗？”
李东海每说一句就推一下李赫宰的肩膀，力道越来越大逼得人节节后退。
“我得不到回馈，得不到安心，我连一句你主动说出口的喜欢都等不来！”
李赫宰听着人的话，眼底的愤怒渐渐熄了火，对上那双本来温柔无比现在却蓄满了泪的大眼睛时，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认错一样低下了头：
“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冷静冷静吧。”
等李赫宰再抬起头的时候，面前已经没了李东海的身影。
6.
两年的时间，十个班的距离，两个人冷静得几乎快成了陌生人。
刚分开那段时间，李东海对李赫宰闭口不提，两个人迎面遇见了都是避开眼神绕着走，每次李东海头都仰得高高的，像只骄傲的白天鹅。
但他其实没那么坚强，避开李赫宰之后落寞的眼神让金厉旭看着心里都难受。晚上回到家里打开自己和李赫宰在一起的时候听得最多的歌，躺在床上一遍一遍单曲循环，直到有一天看了歌词才发现和自己的经历惊人的相似。
即使朝着我遗失的记忆里
试图去寻找
如今也看不到你
发现了我们那烟消云散的时间
痛彻心扉
痛又有什么用呢？
已经是分开的关系了啊。
后来，李东海曾经无数次在心里怨恨过就那样随意伤害自己的李赫宰。他无法理解那首歌里“不希望你像我一样痛苦 不希望你像我一样铭记 希望你比我过得好”这样的歌词。
他只觉得自己会像现在这样无法对任何人打开心扉，都是因为李赫宰给了他最好的却又把他抛下。
他恨李赫宰。
但他真的没办法忘掉他。
再后来，李东海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的时候，从别人口中听见李赫宰交了女朋友，他心里还是禁不住咯噔一下。
他看见李赫宰搂着那个女孩露出以前只会对自己有的温柔，僵硬的微笑和语气极为尴尬的祝福招来曺圭贤忍了好久的一顿痛骂。
“李东海你就这么没骨气的吗？他先伤的你啊！他对你的辛苦什么都不知道，天天和自己那群狐朋狗友混到一起反而对你不管不顾，现在既然已经分开了你就不要再违背自己的心去讨好他了行不行啊？！”
李东海打趣他也不知道是跟哪位哥学的说rap一样的，一口气能说了这么多话，然后后脑勺就不轻不重挨了巴掌。
看着曺圭贤急成了虫子眼，李东海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拍拍肩给了他一个标准的一字笑，伸手揉着曺圭贤软乎乎的头发。
“圭圭，你不太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哪不清楚！我小学转学过来的时候就跟你俩一个班了！”曺圭贤急得拍桌子，他就气李东海怎么是个死脑筋。
然后他看见李东海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里温柔得像是沉淀着一片大海。
李东海的话一出口，曺圭贤立马就安静了下来。
“你不知道他在我的记忆里的样子有多美好。”
全是他。
我的记忆里全都是他。
李东海从小就不是一个善于和别人打交道的孩子，但李赫宰连招呼都不打，就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他的世界，霸占了他有记忆以来的几乎所有时间。
“不过那也毕竟都是过去了，你说对吧。”
李东海离开座位的时候没回头，但曺圭贤觉得他一定是哭了。
7.
升到高中后的课程很紧，大量的学习让李东海暂时忘掉了包括李赫宰在内的一切，决绝地把曾经美好的那个人从他的世界里彻底屏蔽。
只是有时候在深夜里，躺在床上打开只存了一首歌的MP3，他还是会在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来的回忆里沉沉睡去。
像特快列车一样每天催促着步伐
屈服于回忆
今天也放下吧
会淡忘的吧
看不真切
也许是时候了
李东海渐渐开始理解李赫宰当时的愤怒，但毕竟因为年少轻狂，如果那时犯下的错误早已无法补救，那不如就干脆糊弄过去只做朋友。
很可惜，命运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拍毕业照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在那个蝉鸣声绵绵不绝的夏日，李赫宰破天荒地拿着自己的拍立得找到李东海班里。
“圭贤，你来给我俩合一张影呗。”
李赫宰把拍立得塞到了曺圭贤手里，转头对着李东海。
“咱们认识了这么久，应该拍一张合照的吧？”
两个人并排站在教室最后，李东海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悄悄向边上挪了一点。曺圭贤刚刚对好焦距，看了一眼就连连挥手。
“你们俩中间那地方给我留的？！”
李赫宰小声地“噢”了一下，往李东海的方向跨了一小步。
“三，二，一”
李东海闻到李赫宰身上的味道，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很多早已模糊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
鬼使神差地，他在曺圭贤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偷偷向李赫宰的方向歪头斜了斜肩膀。
几乎就是同时，李东海的肩头有了轻微的触碰感。
他震惊地转过头去，发现李赫宰和他一样向自己的方向倾斜，差不多高的肩膀此刻正轻轻地挨在一起。
视线上移，他对上李赫宰的眼睛。这么多年了，单眼皮却不小的圆眼睛还是那样清澈，李东海读到了他眼底的笑意。
像从冰箱里刚刚拿出来的柠檬苏打水，李东海说那个瞬间似乎是充满了气泡炸裂的脆响和清爽的酸甜。
但从那之后李赫宰再没来找过他。
高考结束后，李赫宰才主动联系了李东海。
两个人朋友一样地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保持着合理的社交距离礼貌地说开了一切。
李东海以为郁结在心底的那个疙瘩终于解开，他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放过了自己。
但是那毕竟是，他以为。
李赫宰的电话响起，接通的那一刻李东海眼睁睁看着刚刚平静地和他说着过往的人，突然就换上了一副温柔而幸福的表情。
手里的冰美式一下就凉得渗人，明明是自己喝惯了的味道，再抿到嘴里时却品出了从未有过的苦涩。
李赫宰先走了，去接他的女朋友。
李东海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他觉得烦躁，又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因为这么多年来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他，“李赫宰”这三个字不管过了多久，都能随时随地将他的心思扰乱。
8.
临走前，李东海把那个用了很久的，里面只有一首歌的MP3留在了那家咖啡店里。
END.
写在最后：
听了姐妹的建议没有写成HE
修改之后自己重读也觉得相比圆满结局更好
（虽然自己写的很差哈哈）
创作源于生活
毕竟不是所有年少的喜欢都有一个尽如人意的结果
以后可能会删掉这篇吧
是第一次写BE 或许我可以拥有评论嘛？
因为想知道别人看完的感受啦～
